路过

【荒连】Nightmare(上)

*吸血鬼荒×狼人一目连
*下篇就是车。还没写完,为了让乘客能坐的舒适还请等等我……(咳血
*纯粹应景万圣,后来发现一点关系也没有(。

一目连永远无法忘记那夜。

那是与生俱来的敏锐,他闻到位居栖息地几条街之遥,陌生无比的血腥味充斥在熟悉的村庄里,铁锈味浓烈,还混杂了些什么別的味道。

他闻不太清,直到趕到腥臭味道的源头,才意会过来那是什么。

狼人的眼睛在乌云密佈地幾乎透不出光亮的夜晚里,依旧清晰的很。那双美玉似的眼眸眨了几下,犹豫著推开房舍的门──

这间村边的小餐馆,一目连经常在深夜过来,没有太多员工,店裡就一个和蔼的老太太,知道他的身份后也不惧怕,反倒是研究起狼人能吃的食物,特製出一套食谱。
直说她病死的儿子要是能长大,也该有一目连这个年纪,眼里是无限怀念。


他曾问过她,不怕被自己吃掉吗?


老太太只是笑笑,转了转手裡那盘香味四溢的肉,厨房不太整洁,瓷盘却没沾著一点污渍。
她说他是个好孩子,不会这么做的。

有时候他不饿,也来这里,狼耳朵也不刻意收起来,捏过桌面的洁白餐巾一系,专注的聽起老太太讲故事。什么都不说,只是静静的聆聽,聽她说村落里的人类故事,在脑海里想像起来。


他羨慕人类安稳而平淡的生活,不必胆战心惊的过活,也不会眼睁睁丧失至亲,理由荒谬的很,只因为他们都是「异类」。

一目连总是不懂,明明只是多了个字,还多了对毛茸茸耳朵跟尾巴,为什么就该遭受这些无辜的残忍。

本该营业著的餐馆黑漆漆的一片,没有平日的昏黄灯光,他这才发现那灯泡破了,洒了一地的碎玻璃,几片残渣刺著自己,却没有太大的痛楚。

灯泡里的铁丝安稳的躺在地上,内里那点不成样貌的铁丝,则浸在湿黏的液体里。一目连伸手去沾,还未凑至鼻前,手就不受控的发抖起来。


不是吧。
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味道,狼人的嗅觉不会出错,他却在心头向自己想像出的神祈祷,一定是哪裡有错。

神没有聽见他的祈求。
他行至那三番两次端出美味料理的地方,慢火仍旧烘著老太太引以为傲的食材,但锅里的肉早已烧焦,冒泡的浓汤气味不太好闻,一目连皱紧了眉间,意图将锅掩起,脚却踢到什么物什。

乌雲散去,瞬间变得月明星晰起来,弯月的光芒洒落,随白皙透明的窗簾晃动,照进了一点慈悲的光明。


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尸首。


地板上的血迹还未乾涸,比起炉上的食物,鲜红饱满的血肉显得更加新鲜。
……那本该是狼人本能中的粮食,一目连却只觉得反胃,他幹呕起来,吐不出半点东西,反而撞翻了一旁的椅子。

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,过大的声响就是一声令下。细的扎人的新月照耀下,对街屋顶上埋伏了个枪手,那几发特製的银质子弹在弹匣中蓄势待发,就等着此时猎杀危险的狼人。

子弹划过悠长的弧度,折射著月光熠熠生辉,一目连没有半点戒备心,即便聽见了声响也不及闪避,他兽耳一抖,那要命的物什不偏不倚打进了左眼。

剧烈的疼痛感光速蔓延开来,他捂起眼睛,泪水混合血水流了一地,恍惚间幾乎分不清流泪原因是源自深切的悲怆,抑或是生理上的痛觉。

前门倏地被疯狂的村民破坏,不过几秒他们就会找到这里来,替精心佈下的捕兽夹收网,他也许会被做成标本,或者是被掛在哪个富豪的壁炉上头。


他得逃走,得活下去才行──


顾不上眼睛疼痛,一目连强行匍匐著爬了起来,跌跌撞撞的摔到后门前。
这里只有他和老太太知道,自然无人堵著,成了最後一条活路。

他这才猛然想起,老太太唯一说过的非人类故事,主角是谁她没有讲清,虽然也再也问不清楚了。

“孩子啊,哪天你受委屈的时候,记得去南方那片森林的深处,那裡有个城堡……”老太太慈祥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地响了起来。“去向住在裡面的那位大人求救,他一定会帮上你……”

一目连头也不回,就这么狼狈地跑进森林深处,这是一向胆小的他不曾踏进的领地,不管暗夜里头有没有更骇人的魔物,那些都没关係了。
没什么比一次次夺走他挚爱们的人类还可怕了。

树枝划过他的皮肤后瞬间癒合,银製品造成的伤口却无解,失明的眼睛也无法复原。一目连脚步踉跄,乱拍的心跳与喘气声震耳欲聋,微弱的月光让他幾乎看不清路径。

狼人的力量离满月之夜越远便越弱,他的脚步在不晓得行过多久之后放慢了,再也没有半点力气逃跑。银制子弹像是正吸收著他的灵魂,左眼的剧痛越发致命,最终一目连双腿放软,躺倒丛中,只能任著意识远去。



或许这就是最後了,他想。
他吃力的张张嘴,向着自己幻想出的神道出最後一句话。

*

暗夜森林中,外观华丽的城堡内灯光昏暗,吊灯将室内映照成一片血红,铺天盖地的颜色,正与城堡的主人身份相吻。
这整片森林都属于他,一个名为荒的吸血鬼。

西洋棋棋盘上持续无声的对峙,黑白两道眼看就要碰在一块,显然就要进入高潮部分,握著黑色骑士棋子更显得苍白的手,却无端停在了半空。

嘎!
坐在其对面的乌鸦拍了拍巨大的翅膀,乌黑羽毛洒了一地,似是不耐烦的在向对手──也就是牠的主人抗议,催促著快下好手上这步棋。

但这显然并无作用,荒将棋子随意一放,看样子不打算再继续,他收起豪放的坐姿,无声站了起来。即便是长斗篷也遮不住那双长腿,本就高挑的身材蹬著一双长靴,踩着步伐走到了窗口边,远远眺望,却也无法如其所愿,将森林里的状况尽收眼底。



他知道有什么人入侵了他的领地。
平日里荒不会太在意,驯养的恶魔犬巡逻著森林,一有入侵者会收拾的连骨头都不剩。
但今天不同的是,他聽见了別的什么声音。

──有些意思。
那双血红地放光的瞳眸微微瞇起。
一脚踏上窗沿,荒吹了声响亮的口哨,方才那只乌鸦便扑腾过来,準确地落在他肩头。纯黑色斗篷被狂风吹起,俊俏的吸血鬼在转瞬化为无数血蝠,朝林子飞去。



飞行不过多久,荒便见到了自己的恶魔犬,此时正发出异常的呜咽声,围绕着倒於血泊的入侵者打转。

……狼人?
他脚步落地,蹲下身去细看,拧起那与发色相同的浅粉色狼耳,无一处没染上刺眼血红。对方的脸蛋冷冰冰的,早就成了与自己体温相同的温度。

身体还残存一丝余温,即便那颗心脏还在死亡边缘遊走着跳动,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。



无聊的挣扎。荒想。

他没兴趣知道这个狼人为何在此,又为何受了这样的重伤,那些都与他无干。
虽这么想,却无法无视掉对方眼角那滴晶莹的泪珠,看了觉得碍眼无比,心头漾起淡淡的、酸酸的感觉。
说不清那样莫名的心境,就连抹去泪水都无法填补什么。

这感觉糟透了。
荒蹙起眉间,忽地掏出匕首,二话不说划向自己的手臂。汨汨鲜血随即自伤处湧了出来,却不见那双眉再皱一下,他吮吸起血液,并未吞下只是含於口中,倾过身去轻轻覆上那片冰冷的唇瓣。



绝不是同情心那样恶心的情怀。
只不过是他荒今天,偏偏不想有人死在这片森林而已。
更正,是个狼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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